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因为“不想拍照”,一个县城男孩被困在12岁:谁该为此负责
隔壁床睡着的儿子刘洋洋,几乎听不见呼吸声,这反而是好事。他最怕听到隔壁传来大动静,那说明儿子又发病了。
如今刘洋洋的吃喝拉撒,全都要靠人帮忙才能完成。
基层治理和城乡教育学者雷望红说,留守和父母离异,只是造成校园欺凌的部分原因,归根结底这是一个结构性的问题。
父母要管生计,想办法挣钱。加之有时乡村父母的情感教育水平相较于城市父母没有那么高,可能很难捕捉到小孩的心理上的变化。
等到孩子十二三岁进入初中,在这个年龄他对世界有了一定的认识,但他又不成熟,所以他的行为经常表现出自我感觉良好,又极其幼稚的一面。
袁凌曾花了四年系统地乡村留守儿童和城市流动儿童,在一次访谈中,袁凌提到由于长期与父母分离,留守儿童的内心极其孤独,还充满了被剥夺感和填不满的缺失感,导致他们的公平意识变得畸形,遭受到不公平对待,易怒,他们中的一部分可能会倾向于用暴力的形式剥夺其他人,在对方身上实现某种公平感和成就感,同时很少会意识到对方也有被剥夺的地方。
如果遇上合适的诱因,就可能演变成犯罪。
但是袁凌觉得,从儿童到踩空成犯罪分子之前,轨迹很长,有的孩子可能因为没有伤害社会,没有被看到,实际上他的内心可能有非常大的恐惧。
袁凌与留守儿童接触时,印象最深刻的是,有个小孩说守规矩的生活让他很无感,只有不断回顾自己的痛苦,用痛苦抑制痛苦,他才会有活着的感觉,“活得好不如活得烂”。
洋洋小时候,每天和奶奶一起上学的马路 张蔚婷/摄
2022年夏天,刘卫勇将洋洋的课本当废品卖了,7毛一斤,卖了几十元,“反正也用不上了”。
几十元是用手机支付的,就像手机里频繁出现的交易信息一样,稍不注意,就会被迅速遗忘,就像没发生过。